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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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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將錯就錯,不動聲色的糾正他的姿勢。

“那個時候我看上去一定很蠢。”李昭明說,又把行李箱拉開,擡頭問她,“你幫我裝一下我帶過去的衣服吧。”

“你是讓我來幫你挑衣服嗎?”馮年遂忍不住尷尬,向他展示自己這身黑白條紋T恤加長褲的搭配,“你難道覺得我的品味很好嗎?”

“那你就把我打扮的難看一點。”李昭明再一次脫口而出。

他看見馮年遂楞了一下,隨即包容的笑道:“我有的時候覺得你一直都是十六十七歲的小孩,對比自己大的人有一種盲從。”

她總覺得自己對她只有崇拜在,卻不知道這些崇拜在經年累積後由仇恨和歲月蹉跎,橫亙成了另一種混沌。如果他有足夠走出混沌的清醒和勇氣,他本該走出來之後就不回頭的。

但是他還是在看見她的第一瞬間走過去了。他走過去的時候就隱隱約約的看見又是一片迷霧包裹住自己前行的路,那些他視為痛苦、仇恨的東西全都有了源頭。但他還是走了進去。

走進去的時候他想,他再也不要回頭了。

於是李昭明也包容的笑笑,說:“我覺得崇拜挺好的。”

馮年遂被他的笑容不知為何的順了毛,於是開始從他的衣櫃裏面拿衣服,扔在行李箱上面之後李昭明再重新疊起來,規整的放進行李箱裏。

最後他們兩個人一個拉著行李箱,一個拎著購物袋走出來。臨關門之前馮年遂有些猶豫,李昭明於是說:“我把這房子租出去了。”

“什麽時候?”馮年遂再次差點咬到舌頭。

“就前幾天吧。”他說,“和那個人簽了一年的合同。”

反正他是住定她的家了。她別想拒絕。

李昭明又開車從西城走高架帶馮年遂回她的家。這一回他在客廳裏把自己的行李箱攤開,一件一件的往外面擺東西。

牙刷和杯子放在她的杯子旁邊,書也堆在茶幾上。衣櫃塞不下兩個人的衣服了,於是馮年遂把原本她買來曬衣服的衣架拉過來,一件一件的把他的衣服晾起來。

第 5 章

她還在李昭明家的時候並沒有一直盯著他放衣服,反而是在整間屋子裏轉了圈。此刻手裏真的一件一件在整理他的衣服,馮年遂才驚覺這個人真的是懶得很,買衣服都是一個系列一個系列的打包買,同款各色掛在那裏,每件都大同小樣。

馮年遂把一套衣服遠遠的朝他身上比劃一下,問:“你覺得明天穿這套衣服出去怎麽樣?”

“可以。”李昭明說,答應的很輕快,“不過我每天要進實驗室待七八個小時,穿什麽衣服出去根本沒必要。”

也是。馮年遂想,有些失望的放棄了自己打扮洋娃娃的心思。

兩個人把這個五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子重新整理一遍,一切進展的這麽自然,以至於馮年遂在去找程弗做覆健的時候心思都松懈下來,不經意間問:“你說我要是覆出會怎麽樣?”

她原本很舒服的趴在墊子上,由程弗給她按摩肩背部,但是程弗手下的力道卻一下子重下來,讓她倒吸一口氣,“呲”的一聲。

看不清程弗的表情,但是他冷靜地提醒:“你瘋了嗎?”

“……”馮年遂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沒瘋。休息了這三年,我自認為我從前的傷病到現在已經恢覆的很好了。”

“是很好。”他殘忍道,“但這是在你只是正常生活的前提下。如果還是像從前那樣高強度的訓練,你就等著在你的身體裏焊上鋼板吧!”

馮年遂沈默下來。程弗見這冷淡下來的氣氛,自顧自的平靜了下,重新問她:“你怎麽突然想起這事來了?”

“沒什麽——”當有人講起這句話時,那背後就一定會是有些什麽,“只不過我最近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麽天天混日子下去了。”

程弗輕哼一聲:“這日子過的不爽嗎?總比你以前每天兢兢業業訓練強的多吧?”

“你不知道——”她於是嘆氣道,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最終百般的無奈化作一句話,“我最近遇見李昭明了。”

於是背部又被狠狠的按壓了一下。

良久,程弗譏諷道:“我記得以前他不是阻礙你打網球的那個嗎?怎麽現在你一遇見他,就這麽積極的想再重回賽場了?”

“不是為了他。”馮年遂說,可是也說不出自己是為了什麽,但是腦海裏總是出現李昭明在深夜裏望著她的那雙眼睛。那雙幹凈的眼睛,他們初遇的時候也是這樣,全神貫註的盯著她,仿佛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亮光的地方。

但她現在沒辦法亮光。她是盞用了很久又經年失修的臺燈,即使只放在一個人的床頭,也沒辦法再提供光亮。

她怕自己會這樣永遠的熄滅下去,打球是她唯一亮光的方式。

馮年遂拾掇好自己的背包,對程弗打一聲招呼。程弗說:“送你回去?你是我今天最後一個客戶了。”

錢真好賺。馮年遂默默感嘆一句,搖搖頭:“他來接我。”

他們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程弗不走,等到李昭明開那輛用了很久的汽車過來。兩個人悄無聲息的對視一眼,李昭明當然知道他,於是握手道:“程醫生,好久不見。”

程弗以前也是馮年遂團隊裏的一員。後來馮年遂退役了,於是自己出來單幹。

“你現在在哪裏工作?”程弗給他遞一根煙。

李昭明接下來,沒有點火,只是把玩在手裏道:“在大學呢。”

“猜到了。”程弗感嘆一句。

沒等他要說完,李昭明輕飄飄道:“一把年紀了還單身?”

馮年遂總算找到自己能說的話,道:“程弗他才不是單身呢,在和一個俄羅斯美女網戀,一個月才見一次。”

於是這兩個人又不鹹不淡的聊了會兒天,實在沒什麽舊可敘,李昭明坐進自己車裏的駕駛座,深吸一口氣:“跟不熟的人寒暄真是困難。”

他以前也滿世界跟著馮年遂亂跑過,和她團隊裏的人都打過交道,唯獨和程弗的關系最差。但是他也不太在乎,因為自己的情敵甚至不是個人,只是個球而已。

馮年遂拽住他的胳膊,撲進他的懷裏問:“你今天的工作累嗎?”

“累,”李昭明接過她這個人,從襯衫的縫隙裏看到卻是一層厚厚的膏藥,輕拿輕放在副駕駛座上,“有篇論文被期刊拒了,還挺難受的。”

他的學生一向以為跟著他就是拿到科研屆的鐵飯碗,於是今天接到拒稿消息的時候一個個肉眼看過去面色就不太好。他在辦公室裏的時候一切面色如常,但是現在卻疲憊下來。

馮年遂說:“那你沒有把自己的照片順帶發過去嗎?他們一看到你的照片,一定就不忍心拒絕了。”

“……”

她再接再厲:“如果人的顏值有頂級刊物的話,那你一定天天在封面上掛著!”

馮年遂從不屑於掩飾自己顏狗的本質。李昭明忍不住笑出來,或者他其實本來就沒有多難過,但就是想聽聽她說的話。他知道她從來不對自己亦或未來的伴侶有過什麽期待,因為她自己就足夠強大。

“還是感謝我爸媽給我張好臉皮吧。”李昭明驅車離開,沒過一會兒便停在學校門口一家米粉店前面。

看見招牌,馮年遂雀躍道:“這家店我常來呀!”

“真的嗎?”李昭明也有些驚訝,“我也常來。”

“你都是什麽時候來?”

“周末?或者平時晚上六七點的時候。”

於是她帶著遺憾道:“我都是五點多鐘的時候來。”

難怪他們前三年都沒有見過。

這家店的老板是新疆人,做的炒米粉又辣又香,給的分量十足。醬汁裹在米粉上面,馮年遂沒骨氣的吞咽下口水,在熱氣蒸騰中決心把自己想要覆出的話徹底咽回肚子裏,用筷子攪和了下碗,開始吸面。

李昭明遞張紙巾給她,末了卻又自己去抹她嘴角邊的醬料,然後再去夾她碗裏的芹菜,最後把罐飲料開好。

他最後靠在椅背上,想起什麽,突然懶洋洋地說話:“我以前來的時候,就坐在我現在坐的位置吃飯的。”

馮年遂酒足飯飽,怔了一下,說:“我以前一直都坐在你對面的這個位置吃的。”

但他們居然一直都沒有遇見過。李昭明想,人和人之間居然能沒有緣分到這個地步。可見上天賜予的太過稀缺,如果在原地等待,一定會等到屍身腐爛也不一定。

他不在說別的話,但是在到家的時候給了馮年遂一個帶著炒米粉的吻。馮年遂覺得今日不宜親吻,但還是倒退幾步的往臥室裏走。

他們真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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